龍眼樹下 Under The Longan Tree

leitz summicron-c 40mm f2 Kodak E100VS 2009

搭船

第一次離開台灣本島，是搭海軍的補給艦出海，我們整船的阿兵哥要送去遠方一個未曾聽聞的小島上服役。 

我記得是在入夜後不久鳴笛開船，船緩緩地離開基隆港，然後我在船上俯著欄杆，注視著那未曾離開過的陸地漸漸遠離消失。即使天亮了，除了茫茫的海面，也看不到未來的著陸。

天黑之前，我們一一點名登船，可是在港邊，令人暈眩的不是冗長的等待和即將的分離，而是引擎催促的汽油味。岸上有許多人在揮手相望，媽媽已先回家。彼此要深記最後一眼的臉容，或是開始互填更多的想念？更像是不知歸期的送別？  

我們只能躺在露天的舺板上，保持靜默地夜行通過海峽，望著天上閃爍的星星，數不完也睡不著。雖然中秋過後的風浪平靜，可是傳說的那粒擋在人家門口的小島，始終在我的腦海裡找不到方位，也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搜尋。

再次搭船離島是不久前，遊艇從烏石港出發。在太陽開始溫熱之前，海巡人員一一數人登船，我們整船遊客要去龜山島。

從前去宜蘭唸書開始，來回總是習慣地看著海上的龜山在車窗外相隨。那引人注視的小島，形影總是那麼清晰可愛，然而，一直到現在，我才踏上在自家門口的島嶼。 

初夏的風浪平靜，船在波浪之間微微搖晃著回港。在那清楚的航線之間，我約略知道了從前彼此遙望的距離，以及消失在夜色裡的島嶼輪廓線。

也許，在這個時候，我沒有迫切需要搭飛機出國遠遊，若是搭船出海？再去經歷大海的震撼，也再仔細看看我們的島。

2009-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