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迢迢
山,從小就在我的生活視線裡,儘管東北角的老家門口有低矮海岸山脈綿延,伴隨著和大人上山勞動和童伴探遊深山的記憶,即使長大搭車遠離,更高更遠的山稜線和海平線總是在車窗外相隨。
直到有一天,我搭國際列車在歐陸平原上高速移動,望著車窗外的模糊風景,遠方的地平線上卻找不到山稜線和海平線。也許在異鄉才感覺到山稜線的存在,消失而引發的距離感吧!那年當中,山的形狀偶而躍進日常的草圖裡,只是任憑想像塗鴉,山往往只是一個符號或一座概念山,那也顯示自己和真實山脈的距離感。
中年以後,我第一次穿上登山鞋,背上登山包爬上三千多公尺的高山,站在從前在車窗外相隨的山稜線上瀏覽重山峻嶺,自己怎麼未曾對高山的境界有過好奇?的確那陣子對高聳境地的想望令我多爬了幾座大山。雖然我不是登山迷,或成為登山寫生畫家,這些僅有的高山印象,爬過幾條陡峭山路的體會,我從此感覺到腳底下的地平線和遠遠的山稜線上是一脈相連,並且有了勇氣拿出紙筆去面對真實的場景誠心練習捕捉能力,幻想也多了依據,偶然看到圖畫裡台灣高山感到驚奇時,也有了線索去理解從前的畫家眼光和真實存在的山頭之間的時間距離,
年輕時遠走高飛,出國嚮往五花八門的藝術世界高峰,而現在,我也漸漸能將生活視線裡的真實場景變成圖畫裡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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