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7-1  

watercolor on paper 24*30cm 2013

 

落地生根  

前年從台東帶回兩株落地生根”  

卻沒辦法在台北落地生根  

任由枝葉長高畸形扭曲 

倚著窗台想開花?

 

2013-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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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27  

watercolor on paper 26*36cm 2013 

 

路上的聲音   

 

以前我住在關渡附近 

經過我住所面前的那條大道 

是通往觀音山的墳場 

常常聽見有送葬隊伍經過窗口 

鑼鼓哀樂聲總是讓我坐立難安  

 

現在我的住所在北投的山腳下 

窗外的這條小路通往陽明山上 

然而怎麼時常聽到消防車經過  

那緊急奔馳在山路中的鳴叫聲 

彷彿我的屋內變成了災難現場  

 

201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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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24 Fri 2013 20:02
  • 夜路

2013-5-24-3  

watercolor on paper 19*26cm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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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8  

ink on paper 90*61cm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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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16  

woodcut 30*20cm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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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14 Sun 2013 20:37
  • 春雨

2013-04-11  

woodcut 28 *22cm 2013

 

春雨 

春雨洗過剛換新葉的山頭 

嫩綠像黑炭裡長出的青苔

 

201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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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28 Thu 2013 18:05
  • 山路

img029  

woodcut 32*22cm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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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340025     

nikon ais 35mm f1.4 Fuji RVP100 2013

 

捉鰻栽 

 

回老家過農曆新年,屋外像往年那樣一直下大雨,門前的山脈和田野一片蒼茫冷淡。好幾天的時間裡,被大雨關在屋裡,我只能在房間裡看閒書。不過,這次過年,終於把海明威那本小說《老人與海》看完。 

翻開這本我在高二上學期買來寒假讀的英文書,我還是得從頭開始看起,看著前幾頁的空白處有許多查過生字的字跡,可是故事還沒翻到老人出海捕魚,書裡就找不到查字典的跡象了。顯然,那時我的英語程度還不足以看完這本書,而我也不想透過翻譯本輕易知道故事內容,想起那時自不量力的樣子,自己也想笑。這本書後來一直放在老家的書架上,現在我打開書,發現裡面已經夾雜著許多裝訂書針的鐵銹,每翻一頁就掉下一頁,然後看到故事的結尾時,書的內頁和書皮似乎彼此毫無關連地脫開解散了。此時,倒覺得自己像是那條咬光魚肉的鯊魚把這本書啃光。 

然而,故事的結尾如大家所知,老人憑著經驗和耐心釣到一條比船還長的大魚,他終止了八十七天出海沒釣到一條魚的霉運,像一支球隊終止漫長的連敗窘境那樣。老人心裡正盤算著這條大魚的重量,再想起一磅魚肉的價錢,可惜沒有一支鉛筆可以算出結果,當然這是個巨大的收穫,可是巨大的危險也尾隨而來,是鯊魚在回途中出現,一次又一次來咬光魚肉,最後,老人疲累地划槳拖著魚骨頭在夜裡回到港口。此時,這條有著美麗尾巴的巨大魚骨頭的形像在我的腦海裡很鮮明,這使我想起不久前,我在老家聽到有人在夜裡的沙灘上捉鰻魚苗被海浪捲走,在海中漂流很久,身上的肉大概都被魚吃光了,最後只剩一把白骨被海浪送回港口,家人從骨架僅存的短褲認領回去,想到這樣的情景,同樣令人感傷。 

聽到這樣的事是在公車上,那一天,我一大早從我老家搭免費的社區小巴士去貢寮鄉公所辦事,車上沒幾個乘客,而且都是熟識的老人,他們聊著在寒流來襲的冷天裡去澳底海邊捉幼鰻的事,交換了彼此知道的補獲情況,不用留意我也聽的很清楚,看到他們喜滋滋的表情,顯然都賣了好價錢。我也很訝異,現在一尾小小的幼鰻已經賣到將近兩百元,我記憶中一尾才一兩塊錢的印象,那是多久以前的行情? 

這個記憶,應該是靜止在我爸媽不再去海邊捉鰻栽以後,也是我買這本《老人與海》的年紀。我記得核電廠預定地在那年開始要徵收土地,我們的村子大部分都消失不見了。雖然我家剛好沒被徵收,但住在核電廠的圍籬邊,鄰居都搬走了,生活一點也不熱鬧。自從那片沙灘也要動工蓋核電廠的碼頭以後,家家戶戶肩扛漁網紛紛提燈出門,在寒冷的冬夜裡趕去海邊捉漫栽,至少在我家門口再也沒見過這種景象了。 

在澳底石碇溪的出海口那片廣闊的沙灘,是大家去捉鰻栽的地方,原本是一條長長的沙灘,經過鹽寮,福隆海水浴場是這條金色沙灘的盡頭。夏天,金色沙灘在艷陽下很耀眼,海藍的海灣內映著天空的雲朵,和徐徐的波浪紋路交織在一起,沙灘上湧入戲水的人潮。冬天,東北季風吹上海灘,浪潮不停地在蒼茫的海灣內翻騰,發出哄哄的浪聲似乎要吞沒一切。然而,在寒流籠罩的冷天裡,白天,仍然有不少人站在暗礁上釣魚,似乎不怕波浪的威脅。晚上,鰻魚的幼苗隨時會湧進海口,大家都知道要去海灘等著捉鰻栽,這時看到許多燈火聚集在天空暗藍的沙灘上,像一片熱鬧的夜市,這個在暗夜捉鰻栽的景象形成多久了,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們家在石碇溪的中上游附近,門口對面的山腳下有一個小埤塘,水面露出一根柱子當水閥,偶爾讓水流到底下的田地。有一天下午,那還是我當小學生的週末假日裡,突然聽到那個埤塘正在洩水,從來沒看過這個埤塘水乾見底的樣子,我和玩伴們馬上想到魚王的出現而紛紛奔去看熱鬧。我們越溪趕到時,埤塘已經變成一片混濁的泥水窟,許多無處可躲的大魚小魚紛紛暴露水面,在沒剩多少水深的地方翹頭擺尾,看到這個場面興奮不已。水窟裡有很多人拿水桶、畚箕或撈魚網來捕魚,大人們各各爭先走到身陷水塘深處的地步抓魚,而我們小孩只能走到雙腳深陷的泥水裡找魚。 

除了抓魚之外,我也突然發現有許多東西在腳邊的泥沼裡鑽動,還以為是大泥鰍,後來意外發現有大尾鱸鰻出現。看到渾身都是斑點,像手腕那麼粗大的盧鰻,令人興奮雙手發抖。聽到大家圍捕時的驚叫聲,這是從未見過的場面,而我在溪邊和水溝裡釣到的白鰻也不足為奇了。我雖然驚喜地摸到好幾條,只是都從我的手指間溜走,然後眼看著被別人抓走。我也以為那些擱淺在泥水裡的魚無處逃竄很好抓,可是我再怎麼搜捕也抓不到一條,也許突然出現那麼多魚,看到那麼多人伸手搶奪,讓我一時心慌發抖而無法專心抓住一條魚。到了天黑,大家收拾漁獲高興地離去,我卻帶著一身泥巴兩手空空回家。不知為何,即使我在埤塘裡沒捉到一尾魚,但是大鱸鰻彷彿還在我的腦海裡鑽動。 

我開始有老家抓鰻栽的印象,應該是去埤塘抓魚之後。那時,每到歲末寒冬,只要看到大家把漁撈網擺在門口,就知道捉鰻栽的季節到了。接著每天會聽到誰家一夜抓多少鰻魚栽,誰家賣了多少鰻栽苗的傳聞。聽到這些在海灘上令人興奮的暗夜奇蹟。我們的院子裡也跟著擺出現捕鰻工具,在冬天的寒夜裡,海水最冷的時候,我的爸媽也跟著眾人去海邊捉鰻栽。 

車上那幾個老人去海邊捉鰻栽的經驗豐富,我還記得他們以前經過我家門口的模樣。那總是在天冷的傍晚,爸爸在外頭做工回來吃飽飯以後,也像他們那樣背著電池,提水桶扛著重型的拖網出門。媽媽等我們放學回家,晚餐安頓好了才去海邊。她穿上厚重的雨衣和雨鞋褲,斜背著一個透明塑膠罐裝魚苗,手上除了那根自己縫製的三角形撈魚網,還有一根竹竿綁著燈泡當探照燈,她背著一顆有點重的方形蓄電池,足以使燈泡照亮水面一整夜。 

每次都在海水漲潮的時候,大量的新生鰻栽要乘著一波波的潮水湧入河川,這個時候,從溪口到海邊,已經有很多人在那裡等著用魚網攔截圍捕。媽媽這時候若不是站在河岸邊伸長燈火探照水面,若找不到細小透明的鰻栽,便是到出海口的礁岩這邊,她得小心站穩,等著大浪帶著鰻魚栽冲進魚網裡,整夜像這樣一次一尾,兩尾地撈著。男人們通常都聚集在淺水灘那邊,用肩膀托著半月形的漁網下水,和洶湧而來的大浪迎面相撲。對我而言,沒經歷過在海水裡找鰻栽的場面,是否像大家在埤塘裡搶魚那樣?我總是這樣想像。 

即使到了我讀國中的年紀,爸媽還是不曾要我跟去海邊幫忙。若爸爸晚上自己去海邊捉鰻栽,媽媽會擔心,若爸媽都去海邊,那麼,即使我在睡夢中,也會聽到他們推門回來的聲音。我知道,若他們早早回來,通常是天氣惡劣,不然就是在漁網裡找不到鰻栽。若是在三更半夜,甚至到清晨才聽到推門聲,通常是抓了很多鰻栽回來,他們會坐在廚房後邊安置鰻栽,然後在我模糊的意識裡會聽到一個數完鰻栽的數字。有時也會聽到他們熬了整夜捉不到幾尾回來的哀嘆聲,但無論如何,聽到他們在廚房低聲說話,我才放心地再睡一覺。 

抓回來的鰻栽都放進一個大水盆裡,一早起來,總是先蹲在水盆邊探頭,聞到一點海水的味道,有時水盆裡沒看到幾尾,有時一下也數不清。起初,我以為水裡有許多小黑點和細髮游移著,仔細看清楚,原來那是幾近透明隱形的鰻栽身體上的脊椎和眼睛。看著這些小鰻栽在圓形的水盆裡游來游去,顯的很嬌貴,過幾天就會有人來收購。來買鰻栽的人拿著小撈網伸進水盆小心撈鰻栽,然後一起張大眼睛數著一尾、兩尾⋯⋯,無論家裡有十尾二十尾,或者一兩百尾,鰻栽一尾只賣兩三塊錢,最後總是會得到一個結果,這也算是我們家在冬天裡從海灘上獲得的奇蹟吧! 

媽媽最後一次去捉鰻栽是扛著爸爸使用的那把半月形拖網,她第一次拿重型漁網迎著海浪往淺水灘托去,以為這樣可以捉到更多鰻栽,可是遇到連續幾波大浪來回衝擊,腳還沒站穩,再一波大浪撲來,身體被像一道高牆倒塌似的海水灌倒,喝了幾口海水,眼看又一波大浪要來,才驚慌地逃離沙灘,媽媽從此再也不去海邊捉鰻栽了。許多年過去,媽媽做的那把三角撈漁網不知道放在哪裡,我也幾乎忘了爸爸那把半月形拖網鐵架還放在倉庫裡。然而,海潮帶來許多捉鰻栽的奇蹟,也帶來一些悲傷,曾聽說那夜晚的白浪像張口的拖網那樣,捉鰻栽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撈走,這已不是罕見的意外事了,至少,住在我們家門前不遠的那戶鄰居,是像這樣失去他的太太。 

媽媽最後一次去海灘被大浪趕回家,是在冬天的深夜。而我,最後一次去海灘,是去游泳被水母趕上岸,那還是在我當學生的暑假裡。沙灘築起核電廠的碼頭防波堤以後,像是無法靠近的禁區,我再也沒去過那裡,也幾乎忘了捉鰻栽這回事。只是回老家偶然知道現在還有人在捉鰻栽,才忽然想起那個沙灘的存在。 

儘管那裡再也不是原來的風景,心裡卻期待寒流來臨,找一個晚上去那裡看看有人捉鰻栽的海口夜景?農曆年剛過,我還是在一個偶然的晴天裡去海邊。從老家走到海口其實不遠,到海灘得經過水泥築起的河堤步道和拱橋,這還是第一次對這種景觀感到如此陌生。我往出海口望去,核電廠碼頭和堆滿消波塊的防波堤佔滿我視線,眼前只剩一點點沙灘,白色的浪波緩緩上岸,沒有人影,有點冷清,只有小草和樹葉在微風中晃動。沙灘上有臨時搭建的帳棚和暫時擱置的托漁網,捉鰻栽的地方現在只剩這個範圍?二十年前,我曾帶著油畫布來海邊寫生,秋天的海風撲面,灰雲在海面上翻攪,讓眼前即將消失的海景顯得更加憂鬱,但是,我那時的繪畫能力還不足以表現心裡的惋惜感,現在若想看看那時畫的場景,至少還有一張留下來,只是,印象中那美麗的海景再也找不回來了。 

此時,望著風平浪靜的海口,想起小鰻栽還是會在冬天的寒夜裡來到,即使有無數的漁網攔截,他們要通過電廠區那段截彎取直用水泥造成的大水溝,繼續游到內陸河川變成一條大鱸鰻,最後再游回大海,要在生命的終點前產卵繁殖,現在我知道鰻魚要在水裡悄悄地完成這種美妙的生命循環,也讓當初站在海邊的那種惋惜感更加具體。

站在海邊面對著即將運轉發電的核電廠,想像一下電廠排放的核廢水一直注入三貂的海灣內,這種惋惜感又會變得更加強烈!將來還能看到在退潮裸露的岩石上彎腰埋頭採海苔的婦女,礁岩上站滿了許多拿竿釣魚的人們,去福隆海水浴場戲水的人潮,還能再看到海上夜晚的漁火,以及在海邊捉鰻栽的夜景?

 

2013-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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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14           

woodcut 44*65cm 2012 

 

窗外的溫泉鄉 

 

去年夏天,我把窗外的溫泉鄉刻在木板上,然後用黑色油墨印出一張木刻版畫時,心裡感到愉快。然而,想把窗外的場景變成一張圖畫的念頭產生時,是搬回北投過一年平靜生活以後的事了。 

其實,剛搬來的時候,窗外的山景依然親切,那是一種長期住在北投的熟悉感,只是以前住在另外一個角落,沒有機會看到對面山頭裸露的峭壁上攀岩的人們,也很少看到地熱谷的硫磺煙霧一直飄上山頭的景象,也只能偶而走進溫泉路散步,看著那些林立在山腳下各式各樣的溫泉旅館興衰。現在,我搬來小山嶺的樓房裡,這些熟悉的場景都在我的窗外,只是,有點複雜的溫泉聚落讓我無法一眼看清楚。 

去年冬天,有一次我坐在桌前,抬頭突然看到一團一團白霧緩緩地飄過窗口,那是地熱谷在冷空氣裡不斷地冒出蒸氣。這時我才發覺煙霧在遠近不同的景物之間瀰漫,使我清楚場景裡的層次關係,甚至在我腦海裡產生一個可以變成圖畫的畫面,然後在紙上畫了好幾遍草圖,將眼前的複雜景物歸納簡化,當作著手刻製版畫的依據。後來,我以為把自己長久在北投生活所感到的平靜刻在圖畫裡,只是圖畫掛在牆上油墨還沒乾,窗外的風景卻開始有了不尋常變化。 

首先,窗口斜對面那棟溫泉旅館的預售屋拆除後,就開始動工挖地基,幾部大型的機械每日輪流進行打樁灌漿已經噪音很久了,接著載水泥來灌漿的卡車一輛接一輛地進出工地,即使在熱天裡刻版,我也習慣在這些噪音裡安靜自己。只是,樓房一層一層地蓋上去,擋住了我從窗口探望關渡平原落日的視線,也失去了在晴空裡尋找遠方高山稜線的樂趣。 

過不久,有一天,突然發覺窗口正前方的山坡有不尋常動靜,我從窗口遠遠看到對面山腳下那一片樹林被砍光了,好幾輛怪手不停地挖山整地,沒幾天光景,丹鳳山的山腳彷彿被剁去腳掌般地裸露出大片黃土。後來,我散步經過那裡,抬頭望上去,那築了好幾層坡坎的工地,足以蓋一座氣派的城堡,什麼?在這裡蓋溫泉旅館?我心裡一直納悶,如此的陡坡地,怎麼可以任意挖剖,或合法蓋大樓? 

夏天過後,我在住所附近常看到有人張貼傳單反對北投纜車興建計畫,偶而也看到許多人為此在北投公園群聚騷動,引人關注。我記得幾年前,北投公園那座熱門的溜冰場突然被挖去蓋纜車站,這麼重要的事卻如此悄悄地動工,難怪後來引發官商勾結弊案而停建。市政府又重燃這個計畫時,現任的大多數里長怎麼不像當年那樣強烈反對,反而積極陳情爭取建纜車,彷彿唯有如此才能繁榮地方?最後只剩我們的里長一個人在反對。可是,抬頭看看北投的風景,寺廟、墳墓和電塔老早就佔據了許多山頭,即使失去更多的綠地和山頭,不在乎自然存在地繁榮也要讓纜車來插一腳? 

我以為窗外從此恢復平靜,但是不久前的一個大清早,我突然被陣陣劇烈的電鋸馬達聲吵醒,起身走到窗口往外望去,看到樓下對面圍牆內那片雜草叢生的畸零地正在動工,幾個工人拿電鋸在鋤草鋸木,一輛小怪手正在雜草叢裡推土挖地。我以為斜對面那棟溫泉旅館正在敲敲打打貼壁磚還沒結束,怎麼馬上開始了新工程?原來連旁邊這塊地的主人也要動工整地,這時,我看到刻在圖畫裡的那一叢茂盛竹子一根一根地被鋸斷,最後被怪手連根挖起,雜亂的畸零地不到一天就被剷平了,圍牆內只剩一棵高大的麵包樹和一棵小龍眼樹,後來丈量隊也來了。 

我忽然想起朋友跟我說,我畫過的場景,不是馬上改變,便是消失不見!即便是個玩笑話,想一想,還真有這麼一回事的樣子。 

就像幾年前,我刻完那幅大版畫《龍眼樹下》不久就搬離北投,雖然知道院子裡那棵百年龍眼樹很難被建商完整保留,但沒想到後來竟然和房子一起消失不見了。現在還偶而還會經過那個地方,每次看到一棟高大的樓房蓋在那裡,即使屋內有燈火,也找不到這棵大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對我而言,每次打開這張像門板那麼大的圖畫,看著那棵消失不見的大樹印在圖畫裡,我總是不由地笑著,感覺這棵龍眼樹仍在庇護著我呀! 

此外,想起剛搬來北投沒多久做的那張彩色木刻版畫《亭仔腳》,便想起畫裡那一棟有巴洛克裝飾著女兒牆的兩層小洋樓。是否也是巧合,做完沒多久,就看到這棟位於北投郵局斜對面的老房子綁上隔離警示的布條「明日拆除」。 

偶而經過北投公園,我喜歡在那個圓形的噴水池晃一圈才走,圖書館沒蓋在旁邊時,坐在被杜鵑花叢包圍著的同心圓階梯之間,聽著噴出的水花滴落在池子裡的聲音,有一種幽靜的舒適感。我總是感到這個百年老噴泉顯然被忽視,水池中央那座古董似的噴水頭無沒力噴水也沒關係?幾年前,我忍不住地將這個水池刻在那張《北投公園的噴水池》裡,讓噴泉的水花散落在圖畫裡,像兩片呼吸旺盛的肺一樣,但那也只是我個人的想像和願望罷了。最近,我經過那個圓形噴水池,看到施工的圍籬布條,我訝異地看著被水泥抹過的地面,他們在圓形階梯上打磨石子,但沒有感覺到整修這座老噴泉的誠意,我怎麼老是那麼在乎老噴泉再噴灑出美麗的水花來? 

雖然我不是一位寫生畫家,我總是有理由找一個現實的場景來當圖畫裡的主角。就像我找那棟小洋房和公園裡的老噴泉來當畫裡的主角,是來自我剛搬到北投的初印象,以及要搬離北投之前,一個可以當做留念心情的地標。可是,我還以為那些自然景物或建築都已經很有歷史,應當會繼續存在下去,結果往往並不是我想像那樣,就像以前畫過的幾棟台北老建築,有些真的任由倒塌或者拆除。不過,看到那張我用三色套版的《屈臣氏大藥房》,就想起初次看到這棟房子在大稻埕街頭那令人同情的殘破樣,最近,我才知道這房子在多年之後被修復,而且幸運地恢復原貌,然而,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有時候,我無意中看到十幾年前或更早之前的自畫像,總是會爆笑,若不是畫不像的問題,便是由這些不同年齡的自畫像,看到自己的長相被歲月改變的痕跡,而我也從不擔心我的技術會把自己的魂魄畫走。若把風景畫也當作肖像來看待,從這些隱含著許多作者本身的記憶想像和觀察痕跡,讓我們看到現實的風景被改變時,就像突然見到自己的面目被改變那麼在意,那麼,這種肖像似的風景畫永遠也不嫌多! 

去年的冬天,我坐在窗口對著窗外的風景畫草圖,雖然不是寫實逼真,至少有一些窗外的真實感。到了今年冬天,我坐在窗口,卻感到窗外有些東西消失不見了。回頭看看這張《窗外的溫泉鄉》,我想,若在真實的場景裡找不到我熟悉的角落,或者生活的平靜感,那麼,說它是一張“超現實”的圖畫也可以。

 

2013-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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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an 31 Thu 2013 10:20
  • 捲菸

2013-01-29  

woodcut 31*22cm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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