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ul 11 Sat 2009 15:40
  • 荷花

2009-07-11.jpg 

woodblock print 32*24cm 2009 

 

荷花  

 

長在關渡平原邊緣的荷花,就在我常去散步的途中,隔著一片稻田。夏天,稻子漸漸熟黃了,那一小塊荷田也開花了,每次經過,可以聞到荷田的清香氣味。有時,我從田埂路走近,顯然那不是讓人容易親近的途徑。 

荷花開在濃密的荷葉間,像撐傘,風吹來,枝桿搖曳。眼看比我高大的荷葉,像一把洋傘不時地被風掀翻,反覆飄搖之間,似翻滾的白浪,我如泅水其中! 

我從來沒有畫過荷花,也少有機會看荷花。有關於荷花的印象,除了從圖畫認識之外,不然就是長在課本裡。 

我最早有荷花印象,是印在老家飯桌上的塑膠桌布上。小學生的時候,我常跟鄰居家的小孩一起趴在飯桌上玩耍寫功課,所以對於彼此家裡的飯桌鋪著不同圖案的塑膠桌布留下一些印象。除了有龍有鳳的桌布很普遍,尤其看著滿桌飯菜放在印著荷花荷葉盛開的桌布上,這個吃飯的印象很特別。偶而,我也臨摹那些桌布上的圖案當作圖畫作業。 

第一次看到人家畫荷花,是在廟裡。那年,我老家附近的大廟在擴建,廟方請來年輕畫師在廟裡畫壁畫。偶而從學校後門跑去那裡玩耍,除了撿拾鑲嵌廟頂雕像用的彩色琉璃碎片,我也喜歡站在畫師的背後探頭,好奇地看著他拿毛筆來回沾顏料,在牆壁上塗畫點染的樣子。我記得他不用打草稿,能將許多山水花鳥和古裝人物畫滿牆壁和樑柱,那些未見過的新奇怪異的圖案,似乎都裝在他的腦袋裡,也見過他在牆壁上畫著生動的荷花。 

大廟是我們得去拜拜的地方,我常跟我爸一起擔著祭品去祭拜看熱鬧,對小孩子而言,來回之間是一段小小的遠足。大節日的拜拜場面尤其熱鬧,爸爸每次都要點燃一大把香,走到不同角落給大小神明上香。這時廟內的金紙亭香爐邊四處香火沸騰,他拿香擠進神壇不見人影時,我在廟庭等著,看顧擺在供桌上牲禮和祭品。在煙霧繚繞之間,許多大人擠在廟庭裡,讓我無法動彈,快吸不到空氣實在難受。每次我感到快窒息了,我幻想著可以坐上神用的蓮花座飛離,而爸爸總是在那危急之際出現在我面前。 

寺廟裡面的大神都坐著或站在蓮花上,莊嚴確有飄浮感,也許蓮花長相很特別,像飛機翅膀的渦輪,看起來隨時要輪轉升空,在我們之間來回穿梭,或飛行到另一個世界!所以,我總是認為蓮花是一種超現實的花朵,難怪我在廟裡危急時,會想成一朵具有超能力的飛行器。 

我爸都記得大大小小的拜拜日子,每次都準備周到,也許這樣有誠意地敬天,好讓他每天深入地下挖煤炭感到心安吧!對於這些習俗,從沒聽過他念經說道,一直到現在,我還不會拿香拜拜,也不曾去廟裡好好認識那些神像的來歷。 

我有蓮花的印象是從喪禮開始。無論是在一般的宗教儀式或是喪禮之中,看到這個圖像,通常耳邊都會響起道士手上搖著安魂的鈴鐺聲,所以對蓮花產生一種奇幻而不可親近的印象。 

從我家通往大廟的那條碎石路,偶而會有出殯的隊伍家經過家門口,由鼓號樂隊帶領著送葬的人們一直走到大廟後邊那片墳場。只要聽到遠遠傳來送葬的鑼鼓聲,和哭泣的隊伍,看到碎石路上揚起塵土,還沒等到抬棺的人出現,大人都會叫我們小孩子趕快迴避,大概害怕死神也把小孩子帶走。可是我無法迴避喪禮的場景,卻是從我的隔壁鄰居開始,因為與我最要好的童伴,他在十歲那年,重病不治,一天清晨,我在門口瞥見小小的棺木,在開始溫熱的陽光中,從那條碎石路抬走,冷清地遠去。後來,短短幾年之間,他的阿公,和他的礦工爸爸,都相繼從那條碎石路離開人間。隔壁的鄰居家裡頻頻喪事,最後不知怎麼全家都搬走了。

我長大離開家鄉,再也沒有拜過他鄉的廟。爸爸年紀也大了,偶而,還是會叫我回去幫他送祭品去拜拜。看到大廟的改變,牆上的壁畫變成浮雕,現在還能找到熟悉的角落,大概是當年在門口騎著玩耍的那對石獅吧!大廟愈蓋愈龐大,似乎大家都把願望寄託在大廟裡,蓮花燈和神龕愈來愈壯觀,所以請來許多天兵天將駐紮,越來越像神住的豪華宮殿。然而,這樣不同調的增建合成,也像展示一座漫畫卡通的奇幻世界。可是自己的居所還是灰灰土土,那麼將就馬虎,多年過去了,大廟看起來香火旺盛,可是家鄉的樣子並沒有明顯進步的改變呀! 

我很晚才曉得「蓮花」和「荷花」的關聯,也很難說出花樣哪裡不同,就像在美術繪畫裡的荷花圖,有許多荷花姿態,在宗教繪畫裡蓮花,似乎只有花開的面相,沒看過凋謝的蓮花圖印象。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那是長在不同世界裡的花朵。 

發現關渡平原也有荷花田,那是我在北投住了許多年以後的事。雖然不一定每年都可以看到荷田一大片,偶然遇到了荷葉長高,荷花盛開時,場面也頗壯觀的。看到真實的荷花,聞著真實的花香氣味,我也說不上來喜歡或不喜歡,總之,我不會再想起從前那些關於「蓮花」的種種超現實的幻想,至於別人怎麼用文章寫荷花,怎麼畫荷花,對我也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我畢業後就搬來北投住,應徵到一家建築事務所的工作,開始一年多的上班生活。我的老闆是一位有名氣的建築師,但是我的工作跟他的建築沒有直接關係。他因為設計案子的關係,開始收集許多圖畫,尤其去中國買了許多水墨畫回來,掛在幫別人設計的屋子裡,也喜歡掛在自己的辦公室,後來他積極做圖畫買賣。他去中國培養了幾位畫家,變成工作的一部分,那些畫家為他專精畫一種題材,像是專門畫古代山水的,專門畫京劇人物的…,其中也有一位畫荷花的專家。那一年當中,我的工作常在圖櫃裡整理清點他們的作品,每次他拿回來的圖畫裡,畫最多的,還是那位畫荷專家的寫意水墨荷花。 

老闆的圖畫愈來愈多,讓工作環境顯的優雅,偶而我也要向人家展示介紹這些作品。這個工作開始讓我感到矛盾不安,腦海裡有許多雜音,像聽到窗外中山北路上的車流聲讓我煩躁。我愈來愈覺得圖櫃裡裝滿了我熟悉不了的異境,畢竟我沒有能力為我的老闆推銷這些圖畫,那裡也看不到我的未來。 

我於是想起我十八歲的願望來,因為那年我來住台北,才要開始學畫石膏像,準備術科考大學的美術系。課後我常去植物園的荷花池畔散心,我滿心期待考上美術系,可是,隔年的夏天,我再看到荷花池依然荷花盛開,而我心裡的期待並沒有結果。雖然遲了幾年,我終究還是考進了美術系,可是唸完了到頭來還是得去上班?我每天騎著野狼125離開北投的住所,到中山北路的辦公室之間來來回回,面對這樣的生活方式,我想到了即將到來的三十歳願望,不想再像從前那樣的失落憂傷。心裡混亂了一陣子之後重新做個決定,我真的離開那個辦公室,無論如何,也要開始畫自己的畫。 

散步的途中,我第一次坐在路邊拿起鉛筆畫荷花,感覺到自己畫畫笨拙的樣子,更不像在植物園裡看人家畫荷花那麼文藝。看見荷叢裡有許多蓮蓬和花苞,卻很少遇見剛盛開的完好花朵,每次總覺得來遲一步,只是花朵被平原的風吹殘了?蓮蓬顯露,還殘留幾片像螺旋槳的花瓣,彷彿隨時會輪轉起飛。不過,近身看著荷葉的葉脈結構,才發覺真實的脈絡不是一筆能帶過呢!本來只是即興的畫趣,怎麼才畫幾筆就想起這麼多,可是,過去的事,不都像凋謝的荷花?  

平原的稻子用機器收割很快,荷田在光禿的田埂邊不再那麼隱密。蓮蓬和荷葉漸漸乾枯之後,田裡佈滿頹喪的枯枝殘葉。那麼,滿身污泥的人,深陷爛泥巴裡,用鐵爪鏟子挖出蓮藕之後,土地才開始了自然的還原變化? 

2009-07-30 初稿

2012-06-02 修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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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tz summicron-c 40mm f2 Kodak E100VS 2009

稻子熟了又一季

稻穗低頭我彎腰

2009-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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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03 Fri 2009 09:22
  • 小手

2009-07-03-1.jpg 

woodblock print 23*19cm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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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島站的美麗穿堂

像撐著一把鮮艷的美濃油紙傘,頂住六月的南島艷陽天,這是在高雄搭地鐵到美麗島站下車,看到穿堂天頂上那面巨大彩色鑲嵌玻璃的第一個聯想。 

從美麗島站下車走上大街,或者從大街走進地鐵站,一定會經過這個圓形穿堂。對外地人而言,在搭車換路線之間,一定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然後抬頭注目幾分這個色彩繽紛的穿堂,似乎經過這個奇妙光影的空間,會帶著一下子說不出原因的特別印象離開。 

雖然我對彩繪鑲嵌玻璃的見識不多,也僅止於從前在歐洲短暫的旅居經驗裡。印象還深刻著的,常常是在大教堂裡,尤其在巴黎那一年,聖母院就在我住所斜對岸的西提島上。我記得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在我的生活動線裡,我常常在塞纳河右岸邊的工作室得告一段落工作,然後走路到左岸邊的法語教室上課,若不是走遠的另一座橋,就是要經過聖母院那一邊的橋。偶而溜進教堂逛逛,幽暗之中看著天光透進彩色鑲嵌玻璃窗,突然感到人在異鄉的情境特殊。在傍晚下課後的途中有美妙的印象插入,是件愉快的事。 

還有一次,我從馬賽搭火車往義大利的途中,順道在尼斯下車,為了去看夏卡爾美術館。除了看到他畫猶太人題材的油畫,我更驚喜地看到畫家親自繪稿的彩繪鑲嵌玻璃窗,佈置在那間小表演廳裡。對於在那幽暗的小廳裡,透著夏卡爾式的藍調,我還是沒有忘記置身在那迷人的微光中的印象。 

此外,我每次經過台北新公園的正門,總是忍不住要拿出相機,對著有希臘神殿式大拱柱的博物館按幾下快門。走進這座有著帽冠式的圓頂建築中庭,往圓頂穹窿抬頭望去,還可以看到一百年前日本人裝飾著美麗的彩繪鑲嵌玻璃。 

我仰頭望著這個在歐洲燒製的彩色玻璃,頭頂上有許多豐富細節的具像圖畫,一點也不像是裝飾性或民俗風的圖案,以不同色調暗示出幾個不同主題而產生很有美感的意象,無法匆忙一瞥是看不完細節。不過,這使我想起從前看過的許多部日本動畫電影的綜合印象,色調帶有一點科幻,也有一點點未來。 

在巨大的彩色圓頂下抬頭繞著時,腦袋也會隨著圓形的天頂光彩運轉,像走進一座迷你的教堂或美術館,這似乎已經超過我曾走進有彩色玻璃空間的古典印象了。回到台北多日,我還在想著經過那個彩色穿堂感到愉快的原因。 

2009-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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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n 14 Sun 2009 23:38
  • 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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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neider curtagon 35mm f2.8 Kodak E100VS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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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planar 80mm f2.8 Fuji RVP50 2009

開花的仙人掌  

早上十點多,我在望安的港邊候船,北回歸線上昇的太陽有點像熱刺,灑在海上也很刺眼。交通船從馬公開來,逆著光的身影緩緩開進港內靠岸。船要再往南邊的島開一個小時,我趕緊去雜貨店買水,不過,沒看到港邊有人在賣仙人掌茶,想到錯過了在村落裡買一瓶,心裡有點遺憾地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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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31 Sun 2009 08:57
  • 蒲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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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planar 80mm f2.8 Kodak E100VS 2009 

蒲ㄚ

冰箱裡還有一包蒲ㄚ乾,我已經忘了是多久以前媽媽分裝在塑膠袋裡讓我帶回台北,但我還記得她有仔細交代如何料理。可是我放進冰箱以後就沒再拿出來煮過,但也還不致於壞掉。雖然如此,眼看今年新生好多蒲ㄚ,看起來每顆都長的肥大豐滿,而那包充滿著舊年太陽能的蒲仔乾依然在冷藏。

家裡每年都有搭棚種蒲ㄚ,媽媽會將過剩的蒲ㄚ整顆切成薄片,然後一片一片披在院子裡逐漸發燙的水泥地上,讓炎炎的夏日曬成乾。到了天涼以後的季節,常常出現在飯桌上的熱湯裡。每次在菜市場看到有人在賣蒲ㄚ,不管品種大小,總是覺得很熟眼而親切,不過我卻很少買,並不是不喜歡,只是,像一顆人頭大的蒲ㄚ幾斤重,提在手上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主要是,自己的料理,總覺得沒有在老家吃蒲ㄚ的味道。

蒲ㄚ生長隨意,只要有空地,即使在水溝邊的爛土雜草地。種子落土,澆水施肥料,接著搭竹架讓藤蔓乖乖地爬上疏散,即使長在地上,那麼也會自己伸長蔓鬚開花滿園。蒲ㄚ在梅雨季裡開花結蒂,不久之後一顆顆像倒立的碩大人頭掛在棚架上,瓜棚在屋旁,那麼,看起來總覺得熱鬧滿庭院呀!

我還不曉得蒲ㄚ到底有多少營養,或者好吃到讓人每年不厭其煩地栽種。住在都市,很難看到蒲ㄚ的生活,有的話,只能看到來自各地大小不同品種的蒲ㄚ躺在菜攤上,感到有點滑稽。但無論如何,這味道是屬於夏天,即使愈來愈不常吃,卻也一直存在我的記憶裡。我總是想到以前在放暑假的傍晚,媽媽常常將蒲ㄚ剉成細籤然後炒金鉤蝦,即使湯汁淋飯吃,那也滿足我那成長中的飢餓感。

若是這樣還不足以上宴桌的話,通常媽媽將酸菜、肉絲、紅蘿蔔、竹筍以及豬腸切成細片,然後用蒲ㄚ乾當繩綁成一塊,五顏六色精緻好看,放進湯裡,不管酸甜鹹澀,許多滋味都銜在一起呢!

蒲ㄚ也聯想到令人昏沉的太陽。初夏陽光孵出細緻嫩綠表皮的蒲ㄚ,但也是在熱烘烘的太陽下枯黃。瓜棚採完後的空虛,只剩幾個特大的蒲ㄚ掛在那裡,藤蔓在烈日下枯萎,也許跟棚架一起消失在雜草當中。我記得以前看到那麼大顆的蒲ㄚ不採來吃覺得很可惜,然而,媽媽就會說「要讓它曬乾,留著做蒲ㄚ種呀!」

 

2009-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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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distagon 50mm f4 Kodak E100VS 2009 

種番薯

 

番薯藤正在漫長,地瓜在土裡渴望梅雨,番薯葉會旺盛吃不完。

在我們村裡一直可以看到這番夏天的風景。

如往年,有人在種番薯,以前他們都能各自耕種一大片番薯田。

他們依然扛鋤頭,只不過現在三人一起在這一小塊田地種番薯。 

2009-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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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RD0515-37.jpg 

r distagon 50mm f4 Kodak E100VS

牽牛花 

牽牛花開在圍籬上。  

圍籬的鐵絲網糾結成刺,

牽牛花纏繞尖銳的刺網。  

翻過竹籬或鐵網,

牽藤引葉要開牽牛花。 

2009-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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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節

 

地鐵在隧道裡剛離站,兩個中年女人走過來坐下我腳邊的博愛座,顯然彼此養大兒女的點點滴滴在月台上還沒聊完的樣子,她們不時地掩嘴而笑,臉上的表情充滿喜感。

 

其中一個長髮的媽媽說:「每年的母親節,我兒子都會寫賀卡給我,那一疊卡片我都保存好好的。那天,無意中打開來看,從他剛學會ㄅ、ㄆ、ㄇ用注音符號寫起到現在,我一張一張念著念著,心裡很感動!」這不只坐在她身邊的另一位媽媽,連意外聽到的我都感到羨慕。

 

「可是我發現,他每年都寫同樣一句話『媽媽,妳真辛苦,我希望快點長大,能趕快賺錢給妳!』

「後來,我深自檢討,難道我在兒子的心目中,是個那麼愛錢的媽媽?」

 

那兩個媽媽一起說著說著,快笑出眼淚來。地鐵往隧道終點的方向行進,我要下車,她們還在繼續說。

 

2009-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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